合理於是順理成章，那便是自然。

於是陣法破了。

伴隨著環境的變化，楊晨出現在了真實的天地之間，才發現自己原來一直都在山下的樹林之中轉圈圈，而他先前那幾百米的距離，正好走在了正確的路上，於是陣法破了。

大陣一破，不論山上有沒有人，他都要上山去看看，於是再次邁動步伐，朝著山上直行而上。

與此同時，山腰的草廬內，有三男一女正在喝茶聊天。

忽然之間，其中一名看起來書生打扮的儒雅中年人端茶的手微微一怔，隨後再次回覆自然。

但是在場的均是與之相交千年，自然看出來了他的不自然，其中看起來較為粗獷的大漢當即開口問道：“師兄，怎麽了？”

“沒事，山下的陣法破了，怕是要重新布置，只是陣法一道，確實不是我所擅長，終究是有些麻煩。”知道瞞不過去，中年人溫和一笑說道。

“大師兄，你這才研究陣法兩年不到，便已經超過師弟我，若這還是不擅長，那我這一千年豈不是白活了？”一道酸溜溜的聲音從一旁傳來，曾經瀟灑無比的弄竹，現在顯得郁悶無比。

“哈哈哈……”

一陣笑聲，傳出草廬，傳出老遠，傳到了某個人的耳中，於是他連上的表情變得精彩起來，心下隱隱有些郁悶，隨即腳下的速度更快。

片刻，草廬內四人臉上的笑容還未完全散去，便已經凝固在了臉上。

因為在他們的面前，出現一名衣衫襤褸面容憔悴的男子。

楊晨走到了四人的面前，走到葉玖的身邊，端起她身前的茶杯，將裏面的茶水一飲而盡，隨後帶著微怒的聲音說道：“你們還有心情在這裏喝茶談天？人間都亂套了，你這個神是怎麽當的？”

“大師伯說這裏是人間……”葉玖帶著委屈，看向了居客。

楊晨微怔，隨後便明白了居客的意思。

這裏是人間，那麽自然由人自己做主。

可問題是……他看著葉玖，認真地說道：“可是你會死的。”

信仰已經改變，如此下去，當沒有任何一個人信她的時候，她就會消失，就如先前的天庭一樣。

楊晨曾經經歷過一次，絕對不想再經歷第二次。

只是在這時，一道聲音傳來：“她不會死的。”

聞聲望去，之間居客一臉淡然的表情，見到樣看了過來，他示意後者先坐下，隨後才說道：“光明之所以存在，那是因為它真實存在，不會因為人們有沒有發現它，相信或者不信它而存在或者消失，所以，師侄不會死。”

居客的話向來都是那麽的有道理，有信度，而且楊晨聽著，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，於是他端茶飲茶，不再說話。

看著他用的是自己的茶杯，而且一上來，就用質問的口氣說話，葉玖自然氣不過，於是說道：“你不是……回去了麽？怎麽還在這裏，而且……這幅模樣是……被打劫了麽？”

噗……

楊晨差點沒一口茶水噴出來，但是在看到自己的對面，是居客那張溫和的笑臉，他不得不將那些茶水生生再次吞了下去。

心想著我的姑奶奶餵，老子回家的路在天上，又不是大陸上的任何一處，難不成著宇宙之中，還真的有星際強盜？

不過想到了前世的那些特洛伊聯邦的人，又覺得那樣的種族，不是強盜又是什麽？不過現在的他，難道遇到了特洛伊的人，還會被對方打劫？

無數的念頭閃過，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目的：“除了一些問題，羽不知道在哪裏，而我自己，也重新出現在這裏，而且身體似乎出現了一些問題，我想去神殿裏看看，讓你幫我看看，但是神殿已經進不去，所以只能來這裏，沒想到你也在這裏，更美想到的是……你變了很多，變得更有人情味了。”

楊晨的最後一句話，純粹是真心之言，再次見到葉玖，他發現她便了，這並不是說行為或者心態變了，而是在他的感覺中，葉玖身上的那股光明的氣息越來越強大，可是她身體裏純凈到無的氣息，變得駁雜了起來，似乎更加充實，更加的圓滿了。

只是這樣的話語，聽在葉玖的耳中，卻變成了某種調侃，盡管她這些年已經變得隨和許多，但是不知為何，聽到楊晨的這句話，她還是覺得有些生氣，於是沒好氣地說道：“我看你不是身體出了問題，而是腦子長瘤了。”

楊晨被嗆得一窒，正要解釋幾句，卻被居客打斷，只聽得他用極為認真的口氣說道：“楊先生的腦子沒有病，只不過身體……某些方面似乎出現了問題。”

噗咚……

楊晨這次是真的摔倒了。

盡管他知道居客向來只會說真話，但是大哥啊，您這說的是什麽話？

什麽叫做腦子沒病？好吧，那確實是沒病，可你說的那句某些方面出了問題，這又叫什麽話？這麽聽著那麽別扭呢？

不過聽得居客如此一說，他確信，對方應該知道怎麽解決自己的問題，於是趕緊從地上爬起來，道：“居客前輩，你有辦法？”

“沒有。”居客幹脆利落地回答。

尼瑪！

沒有辦法，還說得有模有樣，逗我呢？

不過對方既然說了沒有辦法，那就是真的沒有辦法，對於這一點，楊晨還是有些失望的，於是表情變得有些沮喪，再次沈默下來。

“可是我知道誰有辦法。”

“……”

楊晨無語，心道有你這麽玩人的麽？早說啊！

最終在心裏翻了無數的白眼，不得不迫切地問道：“誰？”

居客沒有說話，只是用眼神看著葉玖，意思再明顯不過，楊晨會意，當即也看向葉玖，或許是因為兩個男人熱切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舒服，葉玖先前還微怒的臉上，終於露出不耐煩的神情，看著楊晨說道：“你這個情況，應該是遭受到重創，身體進行的一種自我保護的辦法，暫時將你的一切都與外界隔絕起來，想要破除，除非你的心態發生轉變……或者說，你不在恐懼，所以我很好奇，以你的修為……究竟在恐懼什麽？”

楊晨突然間再次沈默了下來，想到那團黑雲和那些黑色的閃電，盡管無數次告誡自己，那已經是過去了，但是每每想起，他還是不由得心下緊張起來。

許久之後，才訥訥地說道：“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大……那是一團黑色的雲……”

接下來，用簡短的語言將自己所遇到的大概說了一遍，場中的四個人都保持了沈默，因為按照楊晨所說，他們都非常肯定，就算是自己，遇到那樣的存在，必死無疑，楊晨能夠活下來，純屬奇跡。

所有人都陷入沈默，葉玖表情嚴肅，眉頭緊湊，許久之後，突然開口：“不對，你說的這些……不是你最恐懼的事情，如果按照你的說法，當時你應該已經死了，但是卻活了過來，那麽……這三年裏，你到底遇到了什麽？”

“我說了，自從失去意識之後，我便沒有了任何的記憶，醒來，人間已經過去了三年。”楊晨說著，臉上露出一絲不悅，顯然再為葉玖懷疑自己而感到不滿。

但是葉玖顯然沒有看到他臉上的不滿，繼續說道：“按照你的說法，那團黑雲和黑色的閃電，就算我們在場的所有人加在一起，都只能落個灰飛煙滅的下場，但是你覺得……死亡便是恐懼？或者說……我換一個說法，你……怕死嗎？”

“廢話，誰不怕……”

楊晨後面的那個“死”字還沒有說出來，聲音便戛然而止，旋即他想到自己已經死過了很多次，難道還會怕死嗎？

那麽……難道真的如葉玖所說，自己心裏最恐懼的事情，竟是失去意識的那段時間？

可是這三年裏，自己到底遇到了什麽？

為什麽會一點印象都沒有？

他怔怔地想著，然後聲音突然放低，變得無比的沒有自信，道：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
“你不是不知道，而是不願意知道，所以不知道。”

葉玖無情地刺穿他，然後繼續說道：“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麽，但是我只能告訴你，想要恢覆修為，或者說想要回去，你必須想起來，然後面對它，打敗它，否則……其實和我們一樣，在這裏喝喝茶，聊聊天，其實也不錯。”

楊晨默然，有心想要反駁幾句，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，最終變成沈默。

見得他這樣，居客幾人也很識趣地起身離開，只留下了楊晨和葉玖，在這草廬之中對視著。

不知過去了多久，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，葉玖突然說道：“其實……我也有恐懼的東西，但是我不能恐懼，因為一旦開始恐懼，我便不再是我，也不可能在那座神殿之中活了千年，所以……其實恐懼這種事情，也沒有那麽的可怕，除非你回家的信念不夠堅定……那麽，在這裏，你到底還有什麽可留戀的？”

“我一直都覺得，想不明白的事情，暫時不去想是最明智的選擇，因為我覺得，花費時間在這上面，真的沒有意義，所以……既然現在想不到，那麽……我想知道，你是否知道那團黑雲到底是什麽？”

他擡起頭來，眼神恢覆了清澈，看著那名少女，微笑著說道。

葉玖沒有想到，他這麽快就能從那無盡的恐懼之中掙脫出來，微微有些詫異，不過對於他所說的那團烏雲，確實是不知道是什麽，只得搖了搖頭。

“或許，我知道是什麽？”

居客不知何時再次出現在了草廬內，淡淡說道。

“是什麽？”楊晨和葉玖同時問道。

居客說道：“其實我也不知道，但是師傅他老人家應該知道，我曾經聽他提起過，而且也有過研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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